荒唐言

如果没更新那就是被工作绑架了

《不知年·山渐青》(番外:鱼鱼三人组)

 惟愿梦里,青山青衫皆如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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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四月的徐州绿意渐浓,雨水在屋檐上静静流淌,河川水色浅浅映着天光,烟雨蒙着远山和原野,子规与牧笛声声唱和,似是将之前的焦灼都洗了去,仿若桃园幻景。

       但城中府衙的某处,却并非这样和谐,甚至气氛有些冷凝。

       “吃块瓜消消火气,来来来,吃瓜,吃瓜。”太史慈看着这不知是第几次上演的熟悉戏码,熟练的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一大块甜瓜。陆悬鱼默默的低头捧着瓜啃了起来,一旁的青年文士却一反常态,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史慈,“子义兄!还有你!我们太史将军真不愧是勇冠三军的骁勇之将啊,一身钢筋铁骨,重伤未愈还敢......”青年文士似是突然泄气,“......豫失言,还乞子义兄见恕。”太史慈笑着挠了挠头,“国让何必如此,是我之过,让大家担心了,下次必不会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 陆悬鱼见状,轻轻的放下瓜皮,悄悄伸手想要再拿一块甜瓜。见此,田豫叹了口气,把手里没动过的瓜递了过去,“吃吧,方才是我之过。别担心了,夏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今岁大旱,去岁年景也不乐观。这两日的大雨算是解了燃眉之急。江淮一代旱情尤为严重,青州、徐州、北海各地因前两年的蓄水工程修建的妥当,情形还算好些。但因旱情,各地流寇又起,周遭也不太平。怕误了夏种,太史慈伤刚好就带兵剿匪去了。临行那日,因下属三村为抢水渠而发生磨擦,差点引发械斗,陆悬鱼匆忙带人离去,只有田豫前来相送。

       “国让别送了,快回去吧。”太史慈看着瘦了几圈的青年,心知劝不动,只得叹息,“......注意身体,总会有办法的,保重。”田豫笑了,“子义兄也是,愿君马到成功,早日凯旋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个夏季注定容不得从容告别,匆匆别过后,三人又陷入繁杂的事物中。田豫已经几日没合眼了,夏种季本就繁忙,今又大旱,天气也比往年炎热的多,江淮一代的其余州郡愈发混乱,青徐一代也受到影响。

“报——”亲随快步上前,“开阳东有村......淫祀求雨,还请府君定夺。”

“荒谬!”田豫悚然,瞬间起身,只觉眼前一黑,连忙扶墙稳住。

“府君!”亲随赶忙扶住他。

田豫轻轻拂开亲随的手,“无碍,速与我带人前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淫祀祈雨之举开不得,田豫以雷霆手段制止之后,亲自带着附近几村百姓寻井挖渠,生生把自己熬的又瘦了许多,连肤色都晒的分成了几截。陆悬鱼也是焦头烂额,下乡巡视的途中,二人就算是相见竟也来不及多说几句。幸甚太史慈那边还算顺利,东南两面的流寇匪徒已算是剿灭尽净,给留守的二人减轻了不少压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的夏至节自是休不得的,好在州内诸事虽有波折但夏种总未耽搁,太史慈剿匪收获颇多,收编了不少流寇,还缴获了许多物资。田豫仔细清点过州内官仓的存粮,审查过各类案卷,确保无误后,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。秋收前,太史慈终于回来了,是时田豫正在州牧府汇报,是正值巡视的陆悬鱼去迎接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风尘仆仆的太史慈看着同样风尘仆仆的陆悬鱼,不禁笑了起来,“国让还好吗,还在忙?”陆悬鱼同他并辔而行,“在主公那里汇报呢。今夏他就没得闲,休沐都没休上几次,有两次还差点昏过去,整个人熬的又黑又瘦的,主公都看不过去了。”太史慈叹息,“明日休沐,让他好好歇歇吧,马上又是秋收,这哪里撑得住。”太史慈看向陆悬鱼,“不如一同去接国让回来?”陆悬鱼眨眨眼,心下了悟,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做甚?”田豫哭笑不得,他刚出州牧府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二人所携,一左一右的夹在其中。太史慈朗笑,揽住他的肩膀,“接国让回家啊。”陆悬鱼眼疾手快的拿走田豫手中的案卷,接道:“案卷后日再看也不迟。”田豫见状,蓦地笑了,“本也没有什么要看的了,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休沐的时间总是显得那么短暂,三人感觉好像只是睡了一觉,还没清醒,一天的时间就溜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秋收、秋种、秋训......时间就这样在匆忙中流去,徐州也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。

       田豫将手中的案卷收整妥当,看着庭中的梅树上覆盖的薄雪有些出神,“今年的初雪早了些,希望......不是件坏事。”陆悬鱼把他案旁整好的案卷放进箱中,叹道:“至少也算是降水了......”田豫揉了揉眉心,“就怕降温过多,降雪过重,还当提前防备。”太史慈喝了口水,见有些凉了,就给三人都续了些热水,“还要防着曹孟德、袁本初和流寇,啧。”陆悬鱼实感头疼,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今年他们怕是比咱们还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幸运的是这个冬天过的竟还算平稳,虽冷了许多,但因准备充足未成大患,雪虽重却未成灾,反倒算是缓解了旱情。周边小摩擦不少,但也应付的过去,让三人开心了许多,也有心思去好好过个年了。

       除夕自然是一起过的,三家聚在陆悬鱼的小院子里好不热闹。两位老夫人年纪大了熬不得夜,三个小孩子闹了一会儿也没了精神,同心和阿白哄着他们也去休息了,只剩下陆悬鱼、田豫和太史慈三人守岁。

       太史慈喝着椒柏酒,“可惜了那家的麦酒,这两年年成不好,酒也不好买了。”田豫和陆悬鱼相视一笑,突然起身。田豫将外袍递给太史慈,太史慈一愣,“国让这是何意?”田豫拉起太史慈,“带子义兄喝麦酒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陆悬鱼不知从哪里抄来一把铁锹,顺着庭中的树旁挖出了几坛麦酒,正是太史慈爱喝的那家。田豫取来三只耳杯,“子义兄,今夜可当一醉?”太史慈大笑,“何必用杯,当以大白!”

       麦酒是之前田豫买的,在陆悬鱼家里埋了几年,已算陈酿。三人也未回厅,只并肩坐在廊下共饮。太史慈有些醉了,倚柱看着天上散落的雪,“我年少的时候常想,丈夫生世,当带三尺之剑,以升天子之阶,才算不枉此生。”田豫将杯中酒一口饮尽,笑了,“若非辞玉当日,豫必无缘见此雪夜。”陆悬鱼已有些迷蒙,“敲你闷棍那日?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闹到最后也忘记是谁先笑起,太史慈抛下酒杯,直接拎起酒坛,看了眼无月的天空,又看了眼身旁的挚友,“敬,江山。”

见此,田豫也拎起酒坛,与他一碰,“敬,太平。”

陆悬鱼已经醉了,反应有些迟缓,学着二人拿起酒坛相碰,怔了片刻,“敬......人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元旦放飞的雀鸟带去了寒冬,归来的燕子衔来了春风,徐州的新岁又在一片蓬勃盎然的生机里展开。

      “ 十亩之间兮,桑者闲闲兮。行与子还兮。十亩之外兮,桑者泄泄兮。行与子逝兮......”徐州三月,春光正好,采桑的小娘子们踏歌而行,引得田里的少年郎们频频注目。

       春光里,带兵归城的太史慈看见城门外的两道熟悉身影,迎着春风催马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天初暖,日初长,好春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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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:九环宝带光照地,不如留君双颊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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